“花解语，鸟自鸣。生活中处处有语言，不同的语言打开不同的世界，比如雕塑，基因等都是语言，还有有声的、无声的语言。语言丰富生活，演绎生命，传承文化。请根据所给材料作文，自己拟题，文体不限，诗歌除外，不少于800字。”

这是2018年江苏卷高考作文题，我就是在这一年参加高考的。高中语文我学得很糟糕，一则我懒得背默写古文和写作素材，二则我理解和表达没有适应阅卷人期待的方式。至于高中我能保存些读书的兴趣，那全归功我藏书破万卷的语文老师。本科出国后，我便把这段回忆打包留在了国内床底。

今年秋季我即将读博，而研究的方向是自然语言习得和推理。闲来无事我看认知科学的科普视频，介绍到感质(即主观意识经验的存在性和唯一性)，当头一棒，承载高考语文记忆的匣子突然打开。这好像从哲学层面(笑)解释了我为什么认为阅读理解不应该有标准答案，以及写作不应该单一评分。至于“花解语，鸟自鸣”题干，我现在依然没读懂。2018年的答卷，是要我用博士五年来提交吗？

以前同事聊到我们是不是存在于模拟世界中，坚定无神论的我自然是嗤之以鼻。可是最近生活总是捶我，提醒我冥冥中天意已有安排。高三语文拉垮，然后大学专业选择了擅长的化学；大一等不及动辄上月的化学实验，接着转专业学机器人；大三修不动硬件，又开始捉摸编程语言；大四认识到自然语言兼具表达力和组合性(以及LLM的风浪)，又调整博士申请方向。我不停折腾，但最终好像又回到起始。不说了，我要信宿命论了(笑)。

这好像又是有征兆的。高中读特德·姜讲外星人语言的科幻小说《你一生的故事》，大学的爱好是学习形形色色的编程语言，连最近读的王小波都在讨论说话和人工智能。如果没有天意，大概是我兜兜转转找到了喜欢的领域吧。